明日方舟：如果博士是一个强大的隐士？（20）
“好久不见，彼得先生。这句话也同样适用于你，博士。”林雨霞对着彼得微笑着点头致意，然后看向一脸尴尬的博士和他怀里抱着的小灵，眼神变得有些玩味。
“嗯？林小姐认识博士先生？”彼得察觉到有些凝固的气氛，有些惊讶地问道。林雨霞点了点头，眼中的轻松慢慢褪去后神色便严肃了起来：“是的，我也没想到时隔这么久的见面竟然是在这么仓促的情况下，幸好灰尾们的情报准确......不过没有多少时间聊天了，直截了当地说，我需要帮助。”
“龙门市区31区块的平安街上一栋属于诗怀雅集团旗下的大楼，近卫局正在与一个极其危险的疯子对峙，同时他们也开始组织周围街区市民的撤离。具体的前因后果都在这份紧急印刷的文件袋里，你们只需要知道，近卫局急需要人手帮助，而我的人全都已经派出去了。我现在需要再找一些人支援陈长官的行动。”林雨霞面色凝重地说道，同时把夹在腋下的文件丢到了桌子上。博士打开文件，望着那些还没有完全干了的黑色印刷文字，皱了皱眉。那个所谓“疯子”和他的组织的作案记录很详细，每次出手必然会沾上几条人命。奇怪的是，直到今天才证实这些无头案是由这伙组织干的。
“考虑到彼得先生与我的势力以及近卫局有过多次的合作，有着丰富的经验，我就来寻找他来协助我们的工作。”说到这里，林雨霞顿了顿，脸色稍微放松了一些：“不过既然博士在这里，我们的工作便会轻松很多，也不用麻烦彼得先生了。”
“你们算得很准，知道了我在龙门就一定不会袖手旁观。其实我不在你们也能处理好，只是效率问题。”博士叹了口气，把文件塞到彼得手里的同时耸了耸肩。他睫毛低垂，轻轻地把小灵放到了地上：“虽然我很清楚这份文件是不完整的，你们对我们隐藏了内容。不过，不重要了，于公于私我都想去现场看一看。”
“邪教组织吗？肯定没这么简单......”博士摇了摇头。“这么大的事魏公一定知道吧？他想让我代表龙门除掉他们？”
“陈和我第一时间就报告了魏公。他还说如果见到你要给你转达一句话，‘那些人正在处理别的事情，没法出动’。事成之后，他会给你满意的好处。”林雨霞转过头，看着窗外的乌云逐渐在空中聚拢、形成更大的乌云后降下雨水，又补充了一句：“我也会给你报酬。时间不多了，我们最好快点出发。”
“好吧好吧，新任鼠王小姐，走之前我还要和我妹还有彼得说几句话。”博士站到地上，拍了拍自己的衣服。他俯下身，轻轻地摸着小灵头上的发饰，温柔道：“小灵，我要去忙一个事情，过段时间才能回来。你先在彼得叔叔的家里待一会，记得要复习了今天的功课，我回来会抽查的。”
见小灵乖巧应答的模样，博士满意地点了点头。他重新站直，又看向一旁一直插不上话的彼得，轻声道：“彼得先生，请帮我照顾好这孩子。”
“去吧，我会照顾好她的，这是男人间的承诺。”彼得点了根烟，拍了拍博士的肩膀。林雨霞站在一边，忍不住吐槽道：“博士你什么时候这么严肃了，也别一副壮士一去不复返发样子。那里还在谈判呢，不是让你直接冲上去就打。能不能尽快结束这看着就像是初中二年级生的对话？”
“咳咳，林小姐能不能不要在我难得煽情一次的时候无情地揭穿我，孩子面前总得给我留点面子吧。”博士身体一僵，原本装出来的正经脸瞬间化成了无奈与悲痛。彼得也憋不住了，哈哈大笑道：“哈，兄弟，平安归来。回来了一起喝乌萨斯酒，我自己酿的。”
“谢谢，不过我其实酒量并不好，都是用......消除的。”博士压了压兜帽，走向了门口。他从背后的包里掏出了一把伞，然后大踏步走出房门，在门外打开伞的同时还不忘用另一只手做了个“请”的手势。林雨霞对着彼得点了点头，然后才跑出了门，跟上了博士的脚步。很快，两个人的身影就消失在了漫天的雨幕里。
彼得望着空中的漆黑，缓缓地吐出了一个烟圈。他用力合上了门，喃喃道：“武运昌隆.......又是烦人的雨天。”
......
“所以啊，我是不是不该来龙门，怎么每次来都有大事件发生。”博士一边辨认着路，一边和同在一把伞下的林雨霞搭话。林雨霞想了想，认真地点了点头，安慰道：“往好处想，你每次来都能解决一桩重大案件，近卫局的奖章你应该能集齐一整套。”
“不过你都当了贫民窟的老大竟然都没挖到这些人，直到今天才被发掘，你这不行啊。”博士瞥着林雨霞的脸，忍不住挖苦道。林雨霞罕见的脸红了红，有些心虚道：“唔，毕竟我才接手父亲的工作几个月。而且那个邪教头子以前是近卫局的成员，他肯定给手下宣传了关于隐蔽和销毁证据的手段......”
“没事，这么看来陈警官的能力也是卧龙凤雏，差点被造反了才知道。”博士摇了摇头，对近卫局的效率表达了哀悼。突然，他又想到了什么，眼神变得明暗不定了起来：“可是这个邪教头子和他的手下每次出手必定杀人，杀的都是些......欺压工人的厂长和无良商人什么的，也都放过了那些作恶的家伙的妻儿，这是为什么？”
“不知道，但这显然不符合龙门的规矩和法律。”林雨霞耸了耸肩，对死者的身份并没有什么兴趣。查案是近卫局的事情，她终究是个维持龙门秩序的黑道老大。
“好吧，你说的也对——嗯？”博士叹了口气，放弃了和林雨霞讨论这个问题。突然，他听到了远方的一声巨响撕破雨幕传入耳中，眼神立刻警觉了起来。他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那正是林雨霞所说的那栋大楼。
“我们得加速了，跟紧我。”博士抓住林雨霞的手，加速冲向那栋楼。迟则生变，所以他用了最快的速度跑向那栋楼，并把林雨霞抓得生疼。不过痛也有痛的好处，好处就是，他们只用了五分钟就跑到了大楼楼下。大楼墙壁上嵌着的玻璃窗全部被震碎，显然是刚刚那声巨响的功劳。
周围还能看到一些严阵以待的近卫局警员和黑帮在疏散市民撤离，因为保不齐里面的人交火会出什么事情。一个负责指挥的近卫局警司看到了博士和林雨霞，立刻小跑到他们身前，敬了个礼：“林小姐，博士先生。”
“小王，事情怎么样了？”林雨霞显然很熟悉这个警司，点了点头。王警司看了看周围，有些踌躇道：“我们的疏散任务，还没有完成......机动预备队已经进去支援陈sir他们了，您二位也赶快进去吧？”
“好，辛苦了。”林雨霞点了点头，正准备踏入大门。这时，博士发现王警司的眼神依旧紧紧地盯着林雨霞，眼中的杀意越来越浓烈。博士立刻发觉这个人有些不对劲，下意识就想要摸出自己的兜中的匕首。
王警司趁着林雨霞背对着自己，突然拔出了自己的钢刀，朝着林雨霞的背后劈下。林雨霞马上转过身，看清了在眼中不断放大的刀刃，瞳孔缩紧，但已经来不及催动源石技艺反击了。
“唔——”在地上的玻璃碎片被搅碎聚沙的同时，博士反手用匕首捅了王警司的肝部。剧烈的疼痛让他放开了手里的刀，单膝跪在了地上。正当博士松了口气时，王警司忽然大吼一声，把刀一扔，强撑受伤的身体扑向了林雨霞。
“噗呲。”玻璃碎片化作的尖刃刺入了王警司的体内，鲜血从创口处喷洒而出。王警司被钉在了刀刃上，用怨毒的眼神死死地盯着林雨霞。他咧着嘴，更多的鲜血从唇间流出。
“我们必将取胜......”王警司说完这句话，头一歪，就像是被抽了线的木偶一样晕了过去。姗姗来迟的其他警员围了过来，将王警司取下后又匆匆离开了。在近卫局里，恐怕王警司会遭到最残酷的严刑拷打。
“该死，真没想到近卫局里也会有叛徒，陈晖洁那个*龙门粗口*搞的什么东西。”林雨霞面色阴沉。她心有余悸，要不是博士在身边，这会她已经成为一具尸体了。
“我们最好快点上去，我感觉陈长官现在处境凶险了。”博士擦了擦沾血的匕首，内心为刚刚那个警司的勇猛感到惋惜。即使立场不同，他也佩服意志坚定的敌人。不再多言，稍微调整了一下两个人就开始了爬楼。那个“疯子”和他的手下都在高层，他们需要快些。
......
如博士所料，陈和星熊以及手下的警员们陷入了苦战。那伙“邪教”比他们预想的更加凶悍，似乎源石技艺与刀具造成的伤害对他们来说不值一提。并且，警员们惊讶地发现，这些邪教成员的身体似乎被强化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堪比成年萨卡兹。
陈感到很愤怒，手中的赤霄同样跃跃欲试，像是一头渴血的蛟龙。由于近卫局大部分的警员都被派去了抓捕潜伏在龙门各地的邪教或者疏散市民，这次她的身边并没有多少人，以至于甚至被一伙邪教压制住了。
在连绵不断的冲击之下，机动支援和他们组成的防线始终无法靠近，并且伤亡还在不断增大。短短几分钟，已经有三四个警员被砍倒了。同时，她惊讶地发现赤霄并不能完全抵消这伙邪教的“源石技艺”。这股力量似乎另有来源。
“星熊！掩护我！”陈用刀背敲晕了一个冲到面前的邪教徒后大声喊道。星熊没有说话，而是用行动回答了搭档。她用盾牌将几个包围上来的邪教成员撞飞，给陈开辟了一条暂时的通道，而通道的另一端便是那个邪教头子了。陈记得他曾经是近卫局的警员，名字叫做李忠。
陈没有时间犹豫或思考，立刻举起拔出赤霄，冲向了李忠。她心中默念着赤霄剑诀，用剑尖点向李忠的要害——心脏。
“陈局，下手真狠啊。”李忠并没有退缩，而是露出了自信的笑容，用手中的铁棍挡住了陈的进攻。即使手握的不是神兵，他也能抗衡武技高超的近卫局局长。李忠脖子上的蝎形印记微微发亮，仿佛一只真蝎子用巨钳撕裂着主人的身体。对于邪神的信仰真的强化了他，让他的力量源源不断地迸发出来，也让他的自信心愈发膨胀。
“李忠，你曾经身为近卫局的警员，堕落成这个样子，真是令我们蒙羞！”陈怒喝道，攻势愈加凌厉。她必须速战速决，不然她的部下绝对抵挡不住那些穷凶极恶的邪教分子。
“堕落？不不不，这怎么能叫堕落呢？”李忠的脸上没有丝毫愧疚，反而有些玩味。他举刀下劈，用山岳般的力量砍在赤霄的剑身上，逼得陈后退了几步。象征死亡的血腥气息源源不断地从他的刀刃上溢出，他的手下也再次聚拢，挡在了首领的身前。
“我向吾主祈求力量，为的就是打破这该死的秩序！”李忠手握钢刀，用清明的眼神盯着被包围的近卫局警员们，那些支援力量同样被赶到了这个包围圈里。虽然短时间里达不到消灭他们的目的，但时间一长这些警员必然全部阵亡。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动机是什么？你和你的手下对近卫局出手，相当于对整个龙门宣战！”陈皱眉看着李忠，冷声喝问道。李忠无视了她的愤怒，摇了摇头，大笑道：“我不只是对龙门宣战，我是对整个大炎宣战！”
“理由你们不是最清楚了么？你们作为皇帝的鹰犬，在对老百姓出手的时候可有半分愧疚？你们无视了来自贫民窟的求救，任由那些孩子被欺压的时候，可有任何不忍？”李忠的身上没有任何的疯狂，根本没有疯子的痕迹。他认真而坚决地质问，声音振聋发聩。
“如果没有秩序，别说下城区，整个龙门都会被大地吞噬！”一个低级警司不满他的质疑，愤怒地喊道。李忠把目光转向了这个警司，眼中的光芒更甚：“下城区？多么好听的称呼！你们甚至还在遮掩自己的丑陋！我还是警员的时候，为了贫民窟的百姓奔走却被那些*龙门粗口*污蔑的时候怎么就没人站出来替我说好话？就为了不想得罪那个恶霸公司而把我开除的时候怎么没有人挽留我？”
“我们也有自己的苦衷——”“狗屁，既然近卫局没法处理好，那就我自己来。站在这里的都是被你们鱼肉过的兄弟，他们有的因为得罪了一个帮派少主而被黑帮剁了手，有的因为打了拖欠工资的老板而被你们关了三个月——看着这些人，你们哪来的脸自诩正义？”李忠粗暴地打断了那个警司的话，用一连串的话把那警司堵得满脸通红。
“龙门虽大，但容不下我们这种‘污秽’的存在。那么，我们就要把龙门打碎，把大炎打碎！”李忠眼中的炽热毫不掩饰，就像是一轮赤阳炙烤着近卫局警员们的内心。
他抬起双臂，怒声咆哮道：“吾等，请大炎赴死！吾主之力，必将斩杀真龙！”
“陈局，我知道你不是坏人，你有颗正义的心。”他又收起手臂，与陈对视，一字一顿道：“但你不觉得你的正义太炙热了吗？你是魏彦吾的外甥女，我们这些生活在底层的人，会被你的正义烤死的。”
陈被李忠的话逼得哑口无言，不知道如何反驳。同时，她有些警觉，这个李忠为什么知道她和魏彦吾的关系？李忠顿了顿了，继续道：“我们要建立新的秩序，而新秩序的代价就是旧秩序的彻底崩溃——”他转过身，压低声音道：“送他们上路吧，这是必然代价。倘若有人阻挡我们，也是个死的下场。”
邪教分子们怒吼着，向着近卫局警员们宣泄愤怒。他们再次与警员厮杀在一起，谩骂与嚎叫充斥着每个人的大脑。在这排山倒海的阵势下，近卫局警员们节节败退，被抵在了墙边不可动弹。星熊的盾被斩出无数裂痕，陈的体能也几乎耗尽。那些邪教徒如同巨浪般扑击着他们，每一声濒死的哀嚎都代表着一名警员的阵亡。
就在近卫局的成员要被屠杀殆尽的时候，突然，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到了一声低语。这声音虽然不是正常人能理解的语言，但却有着魔力一般让所有人不由自主地停下了动作：
“言灵·黑日。”
一轮黑色的太阳出现在了这层楼的中央，沉默着燃烧着。强大的吸力拖拽着邪教徒们向那个太阳卷去，堪比萨卡兹的强大躯体也不能阻挡这股吸力。无形的火焰燃烧着他们的脊骨与皮肉，迫使他们发出了凄惨的哀嚎，但最终都归于寂静。黑太阳依旧沉默地燃烧着，无情地吞噬着生命。
看到这轮太阳，陈面色一喜。这种独一无二的本领专属于博士，只有他能施展这种强大又独一无二的法术。她强撑着遍体鳞伤的身体，大喊道：“博士！”
“很抱歉，来晚了。陈长官的手下有混入叛徒，我和林小姐处理了一下。”博士和林雨霞踏入场中，朗声说道。他拍了拍手，那轮黑日便迅速塌缩、湮灭，最终完全消失不见。博士眼神扫了扫满地的血迹与近卫局警员的尸体，表情有些不忍，叹了口气后又重归平静。
他收回目光，又看向场中那个面带惊奇的男人，细细地打量着他。李忠的容貌看上去平平无奇，端厚的国字脸上还有雀斑。他整个人看上去其貌不扬，但是手中被震出好几个豁口的钢刀宣示着他的不同寻常。
“你就是李忠？”博士开口问道。李忠点了点头，原本脸上的惊讶也重新变回自信：“是的，就是我。既然你对我的兄弟出手，那么你肯定是我的敌人了。”
“很爽快的性格。我叫博士，是来阻止你的。”博士也微笑着点了点头。林雨霞和陈面面相觑，搞不懂两个人为什么打架之前还要聊聊天。
“我知道你，博士先生。”李忠叹道，眼神有些黯淡。“你也是好人，还是大好人。你作为罗德岛的高层领导，研制矿石病的解药你一定出了大功。不过我不知道你原来还是个非常强大的斗士。我知道我的布置应该都被你和近卫局破解了，唯有最后一搏，才可能有一线生机。”
“吾主终将带领我们斩下天子之颅，牺牲是大业的基石。”他将刀插入地面，虔诚地祷告着。李忠的身上的煞气节节攀升，那是大量恶徒血祭换来的力量，将李忠并不高大的身躯彻底填满，将他撑得目眦欲裂。肌肉与骨骼在邪神伟力的影响下再次生长，把他的身高逐渐拉高。
“很荣幸和你这样坚决的人交手。不论最后的胜负，我将永远铭记你的呐喊。”博士轻声道。他同样很清楚，面对这位孤注一掷的勇士，正义并不一定站在他的这一方。同时，他的身体紧绷，双手已经握住了衣袖里的双刀，时刻提防着这位穷途末路的“邪教分子”。
随着不明的邪神力量灌入李忠的身体，他不禁低声怒吼，发泄着疼痛。坚固的鳞片顶开皮肤刺入体外，利爪也代替了手脚。那把钢刀已是无用之物，利爪已经可以媲美顶级工匠的造物。李忠的身体很快便被鳞片包裹，就像是最强壮的成年男性阿达克利斯。
李忠仔细地打量着自己的身体，突然咧嘴笑了：“我感觉我现在很强。”博士点了点头，认真道：“是很强，即使没有邪神的力量，你也能靠着坚毅成就一方事业。”
“哈，说那些也没有什么用了。博士先生，我必须杀了你，这样我才能活下去，我也才能继续我的。”李忠扭了扭脖子，舒展了自己的身体。他的眼神依旧清亮，没有被邪神污染。
“很抱歉，但我必需要阻止你......”博士抽出了自己的双刀，并点燃了自己的黄金瞳。鎏金色的光明照亮了整层楼，整栋楼也陷入了宁静。两个人都有杀死对方的理由，一个代表龙门的稳定秩序，一个为了背后的苍生疾苦。
他们都很惋惜彼此，所以他们都会全力以赴，这是最大的尊重。
（未完待续）
（下一章要打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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