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如果博士是一个强大的隐士？（19）
“执行任务，杀光这些叛徒！”
“不，你们为什么要攻击我们——”
“团副，这次我们可立功了，咱兴许还能提干呢！”
“......”
“你真的要这么做吗？”
“呃——”男人猛地睁开眼，狼狈得坐了起来。他心有余悸地回忆着刚刚的噩梦，胸口也因为剧烈的呼吸而不停起伏。不，说这是噩梦也不准确，因为这是他切身经历过的事件。
愣了几秒钟后，男人有些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将披在身上的外套穿好后就跳下了床。最近午睡的时候都会想起来几年前的事，这让他感到很古怪。男人被噩梦整得睡意全无，只好一边小声嘟囔着，一边挪到太阳底下。午后的温暖阳光照在他的身上，让他躁动的内心再次平静了下来。
望着贫民窟里安静且空无一人的街道，男人叹了口气。现在，他只能无聊地等待下一位客人来这超市买东西了。
......
“慢点吃，待会给你讲讲历史。”博士抚摸着小灵的头发，看着她大快朵颐的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他的旁边，一位灰色毛发的乌萨斯面无表情地问道：“老板，记得付钱。”
“啊，放心吧阿孑，我不会少你钱的。“博士随手掏出一张信用卡，得意洋洋地展示道。孑依然面无表情，平静地说道：“之前您给了我一张卡，但那是假的。等我反应过来你就已经跑了......”
“咳咳，失误，这次这张是有钱的，你把两次的一起扣了吧。”博士递出了自己的卡，然后用竹签子扎了一个鳞丸送入嘴中。鳞丸在牙齿间爆开，原本锁在其中的浓郁香气瞬间充盈了口腔，新鲜鳞兽的口感让博士拍手叫好。
孑取出提款机，用卡在上面刷了一下。等到提款机上面的红灯转绿，他才有些惊讶地把卡还给博士：“这次您竟然真的付钱了。”
“咳咳，毕竟孩子在这，要以身作则。”博士怜爱地搓了搓小灵已经粗了一圈的尾巴，然后不动声色地瞥向了这家餐厅的另一角：“虽然阿孑你扩建了鳞丸店我很高兴，但是能不能让她们几位别盯着我了，她们不会真的认出我了吧？”
“看样子还没有，您的变声器质量很好，而且还能在吃东西的时候用。不过，您为什么不和她们见一面？”孑也看着那个时不时朝这里投来目光的黑发鲁珀，有些好奇地说道。虽然不知道原因，但他还是对为什么博士不肯和企鹅物流的员工相认感到好奇。
“首先，我没用变声器，这是某种不可以告诉别人的秘技。其次，我不想让这孩子学到不好的东西，毕竟德克萨斯以前是干什么的你也很清楚......”博士心虚地说道。其实他就是单纯不想和能天使她们纠缠，毕竟她们......热情得就像是太阳一样，会把他烤死的。
就在博士还想和孑扯两句的时候，那俩位企鹅物流的干员已经起身走过来了。那个红头发的萨科塔率先喊道：“喂，那边的那位先生，您能过来聊聊天吗？”
能天使其实很清楚这位先生和博士声音完全不一样，但他的举止和频频投来的目光让她感到深深的怀疑。
“厚礼谢，被认出来了，得跑了——谢谢你的鳞丸，下次还来吃。”博士站起身来，小声地嘟囔道。他不顾身后两个女人急促的脚步声，右臂夹住还没反应过来的小灵，果断冲向了大敞的门口。一激动，他忘记了隐藏本音，让德克萨斯和能天使立刻坐实了她们的判断。
“Leader！好久不见，你别跑啊！你上次答应要来我们这里做客的！”能天使一边喊道，一边掏出了自己的守护铳。铳械里装满了橡胶弹，打不死人，但能让一个人失去行动能力还是绰绰有余。
德克萨斯没有说话，而是沉默得冲向博士的抖动的后背。她见识过博士的身手，实力很强，想要拿下他很困难。所以，她需要全力以赴。孤狼的双目变得猩红无比，就像是看见了最可口的猎物一样。
三，不，四个人冲出了餐厅，背影绝尘而去，逐渐消失在了街上。孑看着他们的跑向了贫民窟的方向，叹了口气。幸好现在还没有别的顾客，不然这误会可就大了去了。
......
“太祖立志拯救尚在诸国并举状态的大炎，于是，他苦心研读各类书籍，纠集了一批志同道合的伙伴，踏上了拯救家乡和祖国的道路。当时还从来没有人想过，这个少年最终成功把大炎统一，并且结束了落后的奴隶制，开创了新的时代......”博士一边抱着小灵，一边向前冲刺。他躲避着背后射来的子弹，寻找着道路的同时讲述极简版的炎国历史。毕竟这是每日功课，就算再忙也不能误了学习。
“太祖他好厉害啊。”刚刚从没能吃完鳞丸的不满中脱离出来的小灵由衷感叹道。博士点了点头，笑道：“毕竟是这个王朝的开创者。他是历史上最开明的几个皇帝之一。后世能够比肩他的成就的，寥寥无几——可恶，走错路了。”
一堵墙拦住了博士。他只能停下脚步，苦笑着转过身。一路追逐而来的能天使和德克萨斯看清博士的脸，全都露出了笑容。
“Leader，你跑什么啊，我们又不会把你挂起来。”能天使吐槽道，然后向博士展示了自己的那把铳：“不过你可要报销我的子弹钱，到了总部那你再付钱吧。”
“不报销，我没计较你拿枪打我就不错了，小乐。”博士不满地回答道。他把小灵放到一边，一副放弃挣扎的样子。可是德克萨斯和能天使明白，想要把博士带走，压根没这么简单。德克萨斯取出了两把利刃，迈开了脚步，谨慎地向博士逼近。
果不其然，等到她距离博士还有几步距离的时候，博士突然快步后撤，并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球砸到地上。小球落地，烟幕瞬间弥漫开来。德克萨斯立刻明白了他的意图，快步冲向了博士原本的站位。她挥出一刀，却什么都没砍到。
德克萨斯谨慎地观察四周，聆听着周围的声音。轻微的脚步声转瞬即逝，但还是被她敏锐的狼耳捕捉到了。她马上判断出了声音的来源，狠狠得将右手的长刀刺了出去。如她所料，没有锐器刺入皮肉的声音传来，只有清脆的碰撞声。
“好久不见，切利尼娜，你的耳朵还是那么灵。”博士用不知道从哪取出的两把短刀格挡着德克萨斯的攻伐，一边毫不顾忌地说出了德克萨斯的本名。出乎意料的是，德克萨斯并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满，相反，她的嘴角上露出了一丝微笑。
“好久不见，博士。”德克萨斯轻声说道。她十分享受和博士战斗的过程，每一次都是在极有收获的同时还能让躁动的内心放松下来。自从上次博士“消失”后，她就一直期待着和博士的见面。
“虽然但是，你确定让能天使看着我妹是个好决定吗？”博士吐槽道，内心对没有教育“小灵陌生人的东西不能随便吃”感到后悔。在战斗时，他也不忘用余光观察小灵的位置，然后就看见能天使站在小灵旁边、炫耀似的把一个甜甜圈递给小灵。小灵毫无戒备地接过了甜甜圈，开始享用甜品。
“原来那是你的妹妹吗。”德克萨斯有些惊讶道，很显然，她不是第一个把人际关系想错的人。博士点了点头，然后挡下了德克萨斯一记角度刁钻、目标是心脏的刺击，赞叹道：“你的技术又精进了，真是刻在骨子里的惊人天赋，我很羡慕啊。”
“你甚至不敢用你的源石技艺，是怕打伤我吗？”德克萨斯竟然露出了苦笑。她在刚刚的交手中已经将源石技艺灌入了双剑之中，那更加有力迅捷的挥击就是最好的证据。但博士还是没有使用“源石技艺”，甚至没有点燃自己的瞳孔。她的印象里，只有博士的眼睛完全亮起时，才是他认真的时候。
“嗯......毕竟你长得挺好看的，把你毁容了我可就犯大罪过了......小心。”博士点了点头，算是承认了德克萨斯的疑问，然后一刀砍向德克萨斯的脖子。德克萨斯侧身转手格挡，轻松地挡下了这一击，然后就向后跃去，脱离了缠斗。博士以为是德克萨斯意识到了自己依旧拿不下他，正要调侃两句的时候，就发现德克萨斯的脸有点红......
博士摇了摇头，祈祷事情不要往自己的预想发展。他看向能天使，不爽地喊道：“小乐，把我妹放开，别‘走火’行不。”
“嘿嘿，你要是跟我们去做客我就放。”能天使笑着回答道。她的笑容固然很灿烂，但那堵在小灵背后的黑黝黝枪管还是让他内心发毛。博士很确定能天使绝对给铳械上了保险，但他还是不敢轻举妄动了。现在好了，德克萨斯的退去不只是因为害羞，看来也是因为没有再打的必要了。毕竟孩子的安全远比“贞操”重要。
可就在博士收起短刀、打算束手就擒的时候，突然，他听到能天使的一声惊呼。博士惊讶地扭过头，看见能天使捂着自己的肩膀，手中的铳械已经掉到了地上。一个戴着黑口罩的男人冲向了自己，左臂夹着懵圈的小灵。
“放心，我带你走。”男人跑到愣神的博士身前，压低声音吼道。他用另一只手一把掏出了博士口袋里的烟雾弹，狠狠地砸在地上。烟雾散开，男人把小灵塞到博士怀里，低吼道：“跟我来！墙后面有路！”
博士反应过来了，虽然不清楚眼前这个身手矫健的男人是谁，但他思考了几秒，还是决定跟着他。男人跑到那堵墙边，扣住墙砖间的缝隙，三步并两步就翻上去了。他接过博士丢过来的小灵，顺着墙把她滑了下去。随后，男人拉住博士递出来的那只手，把他“甩”过了墙。
正当男人也想要翻下墙的时候，他突然感受到了背后的威胁，瞳孔猛地一缩。男人立刻侧身，闪过了德克萨斯的虚砍。他微微转头，一记肘击自下而上，精准地打向德克萨斯的下巴。德克萨斯没有料到这个男人反应这么快，一惊之下没有稳住脚，摔到了地上。虽然没有受伤，但也是狼狈至极。
男人也没有过多停留，只是歉意地喊了一句：“抱歉了，女士。”随后就赶在能天使的急速射到来前跳下了墙。他打着手势，示意博士跟着自己走。博士虽然还是没清楚现在究竟是个什么情况，但还是抱着小灵，快步跟了上去。
能天使跑到了跌在地上的德克萨斯的旁边，关切地问道：“你怎么样了？德克萨斯？”德克萨斯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她有预感，这次再见面，博士又变了。
......
两个人带着孩子冲到了一个隐蔽的角落，确保了她们没有追过来，这才停下了脚步。博士好奇地盯着那正抹汗的男人，问道：“大哥，谢谢你啊。不过你为啥帮我嘞。”
“嗨，我刚刚就在旁边晒太阳，刚好就听到你们聊天、打架了，我心善听不得两个企鹅物流的女的欺负一个男的，还胁迫一个小孩......”男人用着奇怪口音的炎国话、有些不自信地说道，好像自己也不信自己的话。他就是看到能天使把枪顶在小灵背后就忍不住出手了，现在回过神来发现好像有点......冲动了。
“呃，那就谢谢大哥了......大哥你叫什么名字啊，身手好得很啊。”博士有点尴尬，不知道要不要告诉男人实情。他试图转移话题，问起了另一个自己感兴趣的问题。
“我？我吗？嗯......叫我彼得吧，别叫大哥，听着有点老。我是乌萨斯人，以前在军队干过几年，学了几招。”男人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打了火柴给自己点了一根，又掏出一根递给了博士。博士点了点头，接过了烟，用打火机点了它。
“博士哥哥，这是什么啊？”小灵在一旁看到两个人抽烟，好奇地问道。博士立刻把烟换到另一只手，远离了小灵，煞有介事地答道：“这是烟，只有大人才能抽。你以后也不许抽。”小灵有些困惑，但还是记住了博士的话，乖乖地点了点头。
“博士......你还是个大学究？”彼得啧啧称奇道。博士想了想，有些不要脸地点了点头：“算是吧，我以前的同事都这么叫我。我以前也见过乌萨斯的军人，他们比起你来说......有些严肃？”
“哦，你见到的应该是少数，我见过的大部分军士都是很随和的。”彼得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漫不经心地问道。他看了看周围，叹了口气：“跟我来吧，我开了家超市，刚好躲一躲那几个企鹅物流的小姐。”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走吧，小灵。”博士挽住小灵的手，跟在了彼得身后。三个人挑了一条基本没有什么人走的路，又重新绕回了之前那个打架的地方。彼得叼着烟，一边拉开卷帘门一边闷声问道：“话说，你到底是怎么认识这几位企鹅物流的小姐的？我以前碰到过她们，她们可不是善茬啊。”
“我以前在罗德岛制药公司工作过，和她们关系不错。”博士微笑答道。彼得的手停了一下然后又恢复了正常：“罗德岛......你认识一个叫赫拉格的人吗？我记得他作为罗德岛的干员亮相过。”
“当然认识，将军是个很和蔼的人，还会分享小零食给我们这些后辈——你这孩子。”博士回答道，拉住小灵进入了超市。他看到小灵看到那些糖果就走不动道的样子，内心哀叹。
“哈，可爱的孩子。没事，想要就拿吧，我不介意孩子让我稍微亏点钱。”彼得抽来几张椅子，自己坐到了其中一张上。他抽着烟，烟里浮现出了怀念的神色：“赫拉格将军......他是个战无不胜的杰出军事家，我认识的人里军衔没几个比他大的。不过，我接触的资料里他的脾气可不怎么好。”
“军衔......如果可以的话，你能透露一下你曾经的军衔么？除了赫拉格将军以外我认识的同事基本都是尉官、士官和列兵。”博士好奇地问道。他一直很憧憬军人的生活，同样也对军衔很感兴趣。小灵根本不在意大人们在聊什么，她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些小零食，感觉自己食指大动。但是，博士并不允许她吃这些零食。
“哈，我的军衔倒是比尉官高，我是二杠一星，少校。”彼得随手从自己的衣服里掏出一对肩章，自豪地说道。军衔是军人荣誉的证明，即使身在久战之地的乌萨斯，想要爬到如此位置也是不易。他炫耀着自己的肩章，但嘴角却微微下垂，看着有些沮丧。
望着那对虽然陈旧但保养完好的肩章，博士佩服地点了点头。他犹豫了片刻，还是问出了下一个问题：“您为什么要来炎国？”
“嚯，不用用‘您’，听着很生分啊。”彼得丢掉了烟头，有些依依不舍地咂了咂嘴。他低着头，望着自己的手指，眼里浮现了怀念的神色：“我为什么来炎国......因为我做了对不起战友的事情，我也不想呆在那军队里了。”
“当你被迫杀掉自己的战友，并且你的战友还被扣上叛匪的名头，你会是什么感受？当你见识了那些饥肠辘辘而又麻木不仁的矿工为了生存而反抗时，你又怎么忍心指挥部队镇压他们？”彼得眼神平静又茫然地说道。或许几年前他会痛苦地大吼大叫、用指甲扣自己的脸，但现在的他陷入了更大的迷茫中，他也就不会再做这些无意义的行为了。
“我一开始离开帝国军队单纯只是因为愧于亲手处理战友。但经过了几个月的反思，我越来越茫然。帝国军并没有他们宣传的那么光鲜亮丽，相反，陛下和贵族们的针锋相对，也会影响士兵们的立场。我们本是同一战线的战友，但为了派系斗争，我们这些小兵都不得不对立，甚至互相残杀......同一个国家的士兵互相厮杀，真的好笑。”
“虽然陛下和议长议员们为了祖国的努力大家都是有目共睹，但他......我不能忍受了，于是，我来到了炎国，定居在了龙门。我住在贫民窟，努力帮助那些穷苦人，想要安慰一下我的心。但我还是觉得......我很矛盾。”
彼得盯着自己的手指，内心百感交集。他觉得自己是个虚伪的人，一边为自己曾经的军衔和荣誉而骄傲，一边又对祖国的漏洞百出感到失望愤怒。脱离军队的时间里，他一直纠结于该持何种心态对待曾经的一切。尤其是最近，他一直在梦中看到自己下令对处在安眠中的战友实施攻击的画面，这让他感到痛苦不堪。
博士静静地听完了彼得的诉说，认同地点了点头。他踌躇了半天，好不容易才憋出来了一句：“你没有任何错，但这片大地上的事物从来是这么令人失望，你只能做到最好。”
“说话文邹邹的，还真是个博士......”彼得摇了摇脑袋，叹了口气。两个人都沉默了，只有小灵不安而挪动椅子的声音在超市里回荡。
突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彼得立刻站了起来，小声劝慰道：“没事，这是来收租的，我前几天讲好了时间。”博士点了点头，目送彼得走向了门口，然后转头教训起了试图偷偷拿零食吃的小灵。
“啊，您来了——欸？怎么是......林小姐？”
伴随着彼得因为惊讶而有些扭曲的炎国话，博士震惊地转过了头，与紫色眼眸的扎拉克对上了烟。当看到林雨霞的表情逐渐从惊讶转换为惊喜时，博士的内心咯噔了一下，哀嚎不已。
坏了，刚送走俩，怎么又来了一个。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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