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如果博士是一个强大的隐士？（21）
贫民窟，彼得的超市内。
“叔叔，博士哥哥会很危险吗？”小灵扒在窗边，睁大眼睛看着那瓢泼大雨把商铺的玻璃砸得叮当作响。彼得用抹布擦着桌子，沉默了一会，答道：“我不知道，不过有近卫局的那几个高手在，应该没问题。”
“哦，好吧......”小灵小心地跳下垫脚的凳子，落到了地上。她端坐在凳子上，操控着双手大拇指打架，自言自语道：“哥哥什么时候带我回家呀......”
“家吗......”看着她有些怅然若失的模样，彼得停住了动作。他搓了搓自己的手，踌躇了片刻，笑道：“要不要听故事？我以前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告诉你，我以前还是个学霸呢，成绩很好的。”
“好呀好呀，是什么故事呢？”“咳咳，那大概是二十几年前，我十五六岁的时候。那一年啊，我刚考上南方军事学院，乌萨斯最好的几所军校之一，那里出过好几任国防部长和集团军高层。那时候啊，我还是个小屁孩，内心傲得很。不过终归还是太年轻，刚进校就被使了绊子......”
......
两个人全都按兵不动，静静地注视着对方。窗外雨声滴滴答答，古怪的和谐充斥着这层楼。陈和星熊以及还能喘气的近卫局警员则被林雨霞拖到了墙角，时不时发出几声呻吟。完成了这一切后，林雨霞正想要支援博士。突然，她听到了些由远及近的声响，面色微变。那是急促的脚步声，并且楼上与楼下都有，数量极多。很显然，这不是近卫局的支援，真正的支援可能已经躺在了门口。
“是我的兄弟们，看来他们有不少人冲破了近卫局的封锁。”李忠笑道。他得意洋洋地看着面色并不好看的众人，但身体的变异依旧没有停止。他的身躯肉眼可见的被拔高，邪神的气息愈来愈浓厚。
博士确认了气息的来源，与印象中北方邪魔的气息对比了一下后得出了结论：二者并不相同，但都来源于文明的边境之外。他依旧面不改色，朗声喊道：“林小姐，陈长官，劳烦你们帮我挡住那些邪教徒。我想和这人单独打一场。”
陈知道博士是在担心因为他们分心而发挥失误，担忧地问道：“没问题，需要我把赤霄借给你吗？”博士摇了摇头，笑道：“相传赤霄剑杀伐果断，霸道至极，是帝王之器。我只是一个稍微有点手段的隐士而已，哪敢与天子争辉？”
陈点了点头，没有再劝。她紧握赤霄，迫不及待地想要冲出去厮杀，但这个时候博士又叫住了她：“等等。”
博士左手短刀刀头一转，用刀锋轻轻划开了左手的手背，些许暗红的鲜血溢了出来。他看向陈手中那把不断颤动的凶器，笑道：“陈长官，斩龙刀当然需要血祭才能发挥威能，我的血刚好可以。”说罢，他轻轻一甩左手，那几滴血就洒向了赤霄。血滴在了赤霄的剑身上，立刻化作了白雾，滋滋作响。
陈记得这个神通，之前的“龙门事件”中博士就展示过。她立刻感受到了手中武器的变化，本身就强大到能劈开源石技艺的赤霄发出了一声清响，就像是久困沙漠的旅人获得了一眼甘泉。它的剑身愈加鲜红，强大力量传递到了陈的手臂中。这把神兵畅饮了龙的血液后，终于醒来了。
“祝你们好运，各位。”博士收回目光，不再转移注意力。林雨霞和陈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惊，也有着对于博士的佩服与信任。他们没有再多停留，大步踏出了这层楼。很快，楼道里就传来了喊叫声与厮杀声。
李忠惊异地看着博士刚刚划出的伤口迅速愈合，啧啧称奇道：“奇人啊，几滴血就能让那把剑大有改变。”博士在陈等人走后立刻破了功，按耐不住脸上的肉痛，抱怨道：“很贵的，那是被岁兽之力改造过后的几滴血。我花了好大劲才让令答应帮我实验，以后一定要弄点值钱的回来。”
气氛一瞬间竟然轻松了不少。博士和李忠就像是久别重逢的好友一样，压根看不出来有要马上就要打得你死我活的阴沉气氛。博士低头打量着自己的双刀，看起来漫不经心地问道：“问一下，你刚刚明明可以趁我和陈长官搭话的时候出手的，咋不动手呢？”
“首先，你有防备，你右手的短刀还戒备着，偷袭不好得手；其次，我的状态还不是最好，我不敢确定自己现在的力量能不能打赢你。”李忠顿了顿，用早已无法辨认出原貌的变异鳞脸笑道：“偷袭取胜，胜之不武，我初中退学以前老师教我的。你没有借用陈局的宝剑当作外援，我也不偷袭你，公平。”
“难道你现在就能保证你能打赢我吗？”博士摇了摇头，失笑道。两个人都不在说话，静静地听着隐约的打斗声与越来越大的雨声。这层楼的灯全被震碎了，黑暗中，只有一双流金色的瞳孔与一对暗红色的赤瞳死死地盯着对方。突然，一声惊雷炸响，双方同时动了。
博士与李忠全都压低身形，如同一只蓄谋已久的牙兽一般扑向了对方，只几秒钟时间，他们就狠狠地撞到了一起。刹那间，双刀便与利爪磕到了一块，各自发出了哀鸣。博士一刀砍向李忠的脖颈，李忠就立刻一爪拍向博士的头颅，谁也不能取得优势。你来我往中，利刃刮破了鳞片，尖爪撕开了衣袖。
博士挥舞着双刀，如同驱使着两只优雅的银白色蝴蝶，用刀光精准地笼罩了对手身上所有的弱点。但李忠并不是只会浪费一身蛮力的废物，他靠着力大的优势，在抵挡住博士疾速进攻的同时利爪前探，迫使博士举刀格挡。在巨力的撞击下，即使是精心打造的刀身也不可避免得出现了不少的豁口。
在对拼十几招后，博士率先退出了战局。他猛蹬地板，向后跃出了几米。同时，他收刀挥袖，随手掷出了一片星海！那是数把匕首和苦无，基本都是罗德岛干员所赠的礼物。李忠怒吼一声，挥拳打向疾速飞向自己的利物，清脆的断裂声响起，几枚匕首被伟力打为了齑粉。更多的匕首和苦无敲在了李忠的身上，但也只能剐蹭下那坚不可摧的鳞片后便不甘地坠向地面。
“好强，不愧是邪神赐福。”博士面不改色，由衷赞叹道。末了，他又平静地补充了一句：“但我依旧能打倒你，再来吧。”李忠哈哈大笑：“哪有打一半聊天的道理？再来！”
博士点了点头，眼中的金芒更甚。他看着步步紧逼的敌人，低声朗诵着龙的语言。随着他意念塑型，一轮比先前更加巨大的黑日高悬在了他的头顶，仍旧沉默地燃烧着。博士看着再次停住脚步的李忠，低喝道：“去。”
黑日的领域迅速形成，开始释放引力，拖拽着李忠飞向那死亡的漩涡。他能清楚地感受到高温灼烧着自己的骨头，火舌舔舐着他的灵魂。虽然邪神的神力免去了大部分的火元素，但深入骨髓的疼痛还是让他忍不住惨叫起来。他不由自主地跪在了地上，就像是臣子对君王表示臣服。
他的意识正在模糊，火焰似乎也烧穿了他的神经，炙烤着他的大脑，让他无法再聚集精神。愤怒与不甘涌上心头，强烈的求生欲望驱使着他慢慢地站起身，再次向前走去，蓦然间，他听到了邪神的奸笑。那是被自己信徒的痛苦取悦的大笑，清晰得传入了他的大脑。霎时间，李忠感受到自己的身体不再感到滚烫，凉爽与力量一同涌入了体内。他发出了出生以来最为强烈的怒吼，不顾一切地扑向了那轮黑日。邪神的力量让他轻松跳到了那个高度，并且拥有了击碎这轮黑日的条件。一掌落下，黑日的领域被巨力压得粉碎。
博士看着敌人被黑日烧的跪在地上又突然站起来的时候就已经察觉了不对劲。当李忠发出怒吼并扑向黑日时，他连忙想要切断和黑日的联系，但为时已晚。
“噗——”黑色太阳就像是被扎破了的气球一样，迅速萎靡了下去，最终再次湮灭。博士脸色立刻变得煞白，呼吸也变得混乱无比。他的精神刚刚被重创了，以至于身体也受到了影响。但丰富的经验让他立刻做出了选择，一记侧滚，躲过了李忠的扑击。
博士喘着粗气，面色凝重地盯着那个已经完全看不出人样的男人。李忠的砸击击碎了这层地板，一个大洞出现在了场中。他的身体已经变得极为粗壮，一对山羊角也从他的头骨刺出，顶开皮肤暴露在空气中。他大步向前，一拳打向博士，势大力沉。博士抽刀格挡，被打得闷哼一声，手中的两把刀也被震碎了。
“这拳力量很大，博士先生。”李忠开口了，声音出奇得平静。博士看着他清明的双眼，内心一沉。他深吸一口气，稳住了心神，然后就像是自暴自弃一样把两把刀丢了出去。
李忠伸出手，就像小孩拆玩具一样打碎了刀的残骸。他用戏谑的眼神看着博士，笑道：“您难道打算放弃了吗？”博士摇了摇头，认真道：“不，我要全力以赴了。”说完，他昂起头，吟诵起了完全陌生的语言。
李忠诧异地看着他，不明白他想要干什么。出于谨慎，他走近了几步，想要出手解决掉博士。突然，一股古奥庄严的气息强行压制住了他的脚步，迫使他停在了原地。同时，李忠听到了像是敲牛皮鼓一样蒙沉的心跳声，就像是战军出征前的颂乐。李忠警惕地盯着室内扬沙后面的那双璀璨金眼，身体本能地摆出了防守的姿势，下意识地觉得自己变成了一头被狮子盯上的角马。
“释放龙之心......”有人低语道，伴随着骨骼移位的悚人声响。那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产物，是以意志压倒人类基因的炼金禁术，暴血。但是就在此刻，博士很自然地释放出来了，就像是释放过成千上万次一样自然。
烟尘散去，博士站在原地，用转化为红金色的瞳孔盯着李忠的身体。那就像是君王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逆臣贼子，尽管现在的李忠比博士高不少。强大的力量被注推进了博士的体内，让他忍不住舒服地低吟一声。虽然力量的交易是有代价的，但是买卖很公平。
“再来？”博士轻轻耸了耸胳膊，强壮的肌肉群就像是潮水般涌起。他面对着李忠，摆出了防守的架势——一手上抬，一手下压，近可防，远可攻。
如果有人在这时候掀开博士的衣服，就能看见他背后那几片凸起的青鳞。这是炼金术的外在表现，说明使用者的精神负担已经到了极其危险的地步。只有面对诸如未知邪神等敌人，和和气气的博士才会祭出这副模样。
李忠咬咬牙，猛踏脚底，在把一块砖踩碎的同时扑向了博士。双方再度厮打在一起，怒吼声与类似金属摩擦声交织在场中。
......
“挡住他们！禁止通过！”陈挥舞着觉醒的赤霄，一刀斩裂了扑将过来的一个信徒。她面色凝重地看着如潮水般不绝的敌人从楼上和楼下涌出，心里为原本驻守在一层的近卫局警员祈祷。近卫局又一次估算错误了敌人的体量，这个数量的信徒显然远远超出了他们的预期。
“别分心，小心点。”林雨霞沉声道，随手一剑挑翻了一个想要从天花板上跳下来的信徒。她吟唱着，用源石技艺扭断了尚且嵌在墙上的玻璃，将碎片全数砸向正向这层楼冲锋的信徒们。他们就像是被推动的雪球，全数滚下了台阶，又像被压爆的西红柿一样汁液洒满了整座楼梯。强大的源石技艺保障了剩下近卫局警员的安全，让他们得以构筑一道防线阻挡信徒冲进这层楼援助李忠。
“星熊，还能联系的上诗怀雅吗？”陈退后几步，撤到了正在用盾牌堵住缺口的星熊旁边，大声问道。星熊左手扶住盾牌，右手一边调试对讲机一边大声回应道：“不行！可能是信号因为下暴雨没了！各处的警员也联系不上，但信号都还在，没有问题！”
“该死的，也不知道那头蠢猫怎么样了......”陈嘟囔道。她转过头，有些担忧地看着远处那两个高大身影的激烈碰撞，对战局的凶险感到心惊肉跳。她有预感，这次会有大变故。现在，更多的信徒赶来了。陈收回杂念，心中默念着剑法神通要诀。一阵龙吟过后，激红色的剑光笼罩了前方，三四个信徒应声倒下。陈感到有些抱歉，这些信徒都是老百姓组成，他们曾经也是很善良的人。为什么他们会变成这样？只靠邪魔的蛊惑真的能有这种程度吗？
她威风凛凛地看着满地断臂残肢，内心却充斥着忧愁与迷惘。
......
“啪！”一声脆响，博士用双掌打中了李忠的下巴，把他打退了几步。那是白猿托桃，炎国武术八卦掌中的妙招，通常能把人打晕，现在只是把李忠打退而已。李忠感觉呼吸有些可能，大喘气几口，这次恢复正常。
“走。”博士原地起跳，在空中转身扭胯，一脚蹬在了李忠的胸口，又震退了他几米。石块滚落，又扬起不知道多少灰尘。这一脚把他踢得咳嗽不止，让他逐渐落了下风。博士快步跟进，又是一套连打，逼得李忠狼狈不堪，只能用暴吼发泄着狂怒。
“去。”博士双手挡开李忠的一记双拳击，顺势变招，腰胯扭转，将肩膀狠狠地顶在了李忠的小腹上。这是铁山靠，鲲拳中的杀招之一，力度极大，后劲同样极大。据说，当时这门武术的开创者是观看了鲲凤奇异，这才创出了这门拳法，所以这套拳最大的特点就是势如鲲鹏，力大无穷。
这一记铁山靠显然效果拔群，成功又将李忠击飞了数米，砸到了墙上。伴随着砖瓦的轰鸣，他的脊背砸穿了墙壁，残破不堪的丑陋背磷暴露在暴雨中。博士快步走近，然后抬起脚，猛地蹬了上去，把李忠的脑袋也踢出了墙外。
他随意跺了几脚，像折断筷子一样将李忠坚硬的腿骨踩断，然后又猛捶了几拳，成功让李忠的肩胛骨化作了几块碎片。在暴血状态下，强如邪神赐福，也沦落到了这般境地。
“嗬，嗬，嗬嗬......”李忠还想要说什么，但他被打断的颈椎和生命力的疾速流逝让他的挣扎幅度越来越小。片刻后，他紧绷的身体陡然一松，不甘的生命结束了。博士左手捂住自己的腹部，那里被刨开了个大洞，邪神力量的残余与自身的强大自愈能力正在激烈地争斗着。不过，博士的身体只能治愈小伤小病，大的伤害，下场与常人无异。
突然，就在这时，博士意识到了什么，瞳孔一缩，连忙把左手摁在尸体的心脏位置处。他死死地盯着李忠的胸口，压低声音吼道：“有脏东西，滚出来。”
“桀桀桀，好眼力啊，好久没有贱民能让我这么兴奋了啊。”一个粗嗓音、分不清男女的声音从已经断裂的声带传出，带着浓厚的兴奋和戏谑。看着尸体身上重新浮现出黑色的未知法术痕迹，博士立刻就明白了邪神的真实身份——南方的异种，还是那未知种群的“神明”之一。
“几百年了，上一次见到这么强大的人类，还是那群草原上的小子。不过，他们最后也成了我的养料。那个领头的强者倒也是个人物，死之前还杀了一个和我同级的同类。”“神明”傲慢地地笑着，就像是讲故事一样漫不经心地说出了让博士毛骨悚然的内容。很明显，这个异种说的正是那位曾经百战喧天地的顶尖强者——可汗。
博士不再细想，立刻开始吟唱，想要释放言灵，直接把这狗神连同尸体一起烧成灰。“神明”操控着李忠残破的尸体，借用他浑浊的双眼注视着博士的动作。片刻之后，祂戏谑地摇了摇头，不屑道：“贱民，停止你无意义的动作吧。乖乖束手就擒，我还能让让你当个奴隶。你一直没有出全力，不然一开始你就能直接炸飞这块城区。束手束脚，怎么可能敌得过我们？你这些贱民，根本不知道我们是什么样子的存在。”
“笑话，藏在在一个人身上的寄生虫，怎么有脸鄙视别人了？去死吧。”博士说出最后一个音节，被压缩到极致的黑日宛如一根细针，刺入了李忠的心脏。业火燃烧，甚至连被污染的心脏也不能幸免。
“对我而言这只是一具傀儡，即使是别的强者出手也顶多是让我损失一道意志，修养几年照样能补充回来。”“神明”摇了摇头，放弃了劝说：“看来你拒绝了。那么好吧，我们终会再见——你在干什么？！这法术不对劲！”
祂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惊恐，或者说是惊怒交加。博士不再言语，黑色的火焰持续燃烧，将蕴藏在心脏中的那股不可名状气体也点着了。在火焰的燃烧下，气体逐渐减少。祂怒吼一声，操控尸体，扭动着一只胳膊挥了出去。被“神明”诅咒的一击打到了博士的脸上，他的半张脸皮瞬间灰飞烟灭，露出惨白的骨头。但博士的身体只是轻微地晃了晃，释放言灵的动作没有丝毫停滞。
“神明”的声音逐渐减小，最后再次归于平静。黑色的火焰燃烧着，吞噬了这具尸体上所有的异种痕迹。当火焰停止释放，焦黑的尸体也随之粉碎，化作满地尘埃。李忠终于彻底地死了，当他接受了邪神蛊惑的时候，他悲剧又奋起反抗的一生就已经有了结尾。
但是，一尊神祗是没这么容易杀死的。如祂自己所说，被杀死的只是一道寄宿在李忠体内的意志，真正的“神明”现在还在不知什么地方养精蓄锐，准备着下一次的入侵。
博士怔怔地看着那堆灰尘，眼里璀璨的金光迅速消退，最终变为充血的猩红色。他的身子晃了晃，然后也倒了下去。“暴血”抽干了他所剩无几的精神与体力，再加上脸上和身上的伤口，能坚持到现在也是意志惊人。
“博士！”也就在博士倒下的同一时间，解决了战斗的陈等人就急匆匆地赶了过来。她们看见博士瘫倒在一团灰尘当中，大声惊呼，心急如焚地冲向了他。陈随手把赤霄扔到一边，冲到博士身旁，一把抱住了他。
陈睁大眼睛，几滴清澈的眼泪夺眶而出。她清楚地看见，博士的左脸皮肉已经不翼而飞，一道狰狞的创口一直撕到鼻子才停下。血淋淋的森森白骨支撑着损毁的头颅，所幸只是皮肉损伤，没有伤到骨头和内脏。
相比之下，那正在愈合的腹部的伤口倒没有脸上的那么惊人了。但是，受了这么大的伤，不说后遗症，明显的疤痕肯定是会留的。也就是说，博士以后便半张脸毁容了，这些都拜邪神伟力所赐。
陈咬了咬牙，背对着属下和好友强行把眼泪憋了回去。她抬起头，如同一头暴龙一样怒吼道：“快点把医生找来！能多快有多快！”
......
大地南方，焚风热土。
这里是无人踏足的死地，自从千百年前的可汗远征后，似乎从未有过一个国家政府或者组织领导大规模调动人手进入这里。原因无他，因为这里栖息着人类文明的死敌、与邪魔、海嗣齐名的危险存在——南方异种。
它们与邪魔一样强大神秘，也凶残至极。人类在它们面前是何其的渺小，即使是一支庞大的军队最终也只能落得一个销声匿迹的下场。但可汗的士兵们同样做出了一番前无古人的傲人壮举——他们成功击退了异种，用流血和牺牲铸成了一道坚墙，将威胁隔绝于文明之外。
异种们元气大损，选择盘踞在无生机的群山之间，养精蓄锐，静待下一次的侵袭。今天就如过去的几百年一样，它们沉默地待在山谷之中，等待着更多的子嗣降生，更多力量的壮大。
突然，某片占地不小的阴影中，里面的虚影晃动了一下，身影变得透明了一瞬。这一动就如同第一颗多米诺骨牌一样，引动了周围一圈的阴影。其中的一块虚影发出模糊诡异的声响，用人类无法理解的语言问道：“怎么了？”
“被一只蜱虫算计了，我的意志被毁灭了一道。”第一道虚影回答道。另一个虚影晃动，继续提问道：“炎的‘通道’被毁灭了？计划有变？”
“无事，只要再寻一个‘入口’就好。该隐，就从你那边吧。”虚影没有变化，不淡不咸地回应道。某道阴影中，一小团气体飞出，逐渐胀大、凝实。它调转方向，向着远方飞去，那正是大地第一强国——维多利亚的方向。
这一小阵骚动过后，山谷重归宁静。只有最初那道虚影的“眼睛”闪着诡异的光，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博士......”祂记住了一个有趣蝼蚁的名字，打算等‘计划’成功以后再去看看。随即，祂闭上了“眼”，开始疗养自己的伤势。
长夜不知何时消退，但漫天星辰依旧。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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